跑过几次九鼎山,途经多次冯张宅,楞是从未拐个弯进村里瞧瞧,只清楚记得村口有棵古老的大树。

因为村口略显简陋的水泥路和两侧无一栋房屋的空旷外观,实在无法想象村里会是啥样,因此每每到了这个三岔路口,方向盘一打就跑了。然而这次是因为刷到了头条里一直关注的“博山持文”大哥的文章后,被引诱着专程来了。

查了好久也没看到村名的来历,只好将“博山持文”大哥的原话复制过来:

明洪武年间,冯、张两家自山西洪洞县迁来,在此定居。两户人家吃苦耐劳、辛勤不辍,经过几年奋斗,将当初的小茅屋换成了石头垒砌的高房大宅。周边村庄便以冯宅、张宅称呼这个小村庄,时间久了,冯张宅就成了村名,一直延续至今。

虽然找不到确切出处,但上段文字也不无道理,咱们山东好些村落不是由山西洪洞迁来,就是由河北枣强过来。再者看村名也是:既有冯氏,也有张氏,冯氏张氏两家一并修宅建了村子,繁衍至今。

进村的水泥路看着是修在山头上的,倒也很安全,平稳地驾车进来,先是一片开阔小平台,平台南侧为村委会大院;北侧山谷里面的丛林中隐着几间红瓦白墙的屋子,然后就看不到什么房子了,还以为就这么几间呢----许是村子就这么大?但来都来了,在村里四处转转吧。

老妈在车里等着,我带着二哈同学进村。

此时,空中的乌云又厚了,重重地压在我们头顶,环顾四周,群山连绵,我们所在位置只是其中一座小山头。西北方向的天空有一小片微弱的白光,那是隐在云层里的太阳吧,奈何强大的太阳终究没斗过大面积的乌云,被阻在了云层外面,却又竭力放点光芒,好证明给我们它在那里呢!山顶上的村子接触的阳光多,加之近日丰沛的雨水,所有植被都呈现出浓重的墨绿色。看山看天赏绿,对眼睛健康,让心灵也可以放飞~~~

过了村委会大院往南的上坡小道走去,一位手持长木棍的大姨正在捕蝉呢。

“大姨好,能捕到吗?”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大姨紧握的左手里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好家伙,小看大姨了,人家早已捕了一只。

不同于以往在路边看到拿着长竿粘蝉的那些人,大姨手里的长竿尽头是自己做的小网子,就是铁丝弯成个圈圈,再将做好的白色纱网袋袋缝上去,像个小渔网,只是不捕鱼而捉蝉,有意思。

说话间大姨伸出竿子轻悄悄地往树干蹭过去,用极缓的动作小心地将网袋套在黑灰色树皮上面,但还是被速度更胜一筹的蝉窜了----让我服气的是大姨的眼力,能在茂密枝叶间寻到隐在树皮上面,同时还和黑褐色树皮一般颜色的蝉,好生厉害!要我。。。除非那蝉大如铜盆扣在枝条,否则我就是睁眼瞎。

大姨和我说了两句后,继续仰着头自顾自地在树枝间找蝉,此时的大姨像极了调皮可爱的小女孩。

这时从后面巷道里面又出来位肩挑扁担的矮个大姨。两位大姨聊着家常,我在旁听着----扁担大姨要去挑泉水,捕蝉大姨说马上下雨了。扁担大姨又说这雨时下时停都一天了。我参与进两位大姨的聊天中,问家里不都有自来水管吗?扁担大姨解释说山泉水好喝,发甜。我悻悻道自己没带水桶,平时也是走哪会打桶泉水回去。

听扁担大姨说泉池不远,招呼着小二哈同学,跟在大姨后面,俺们去瞧瞧-----实际上我是想试试大姨肩头上的那杆长扁担。

从大姨手里接过扁担,让小二哈同学挑到了泉池边。大姨用扁担勾着水桶,放入池中,左摇右晃就灌满了一桶清澈的泉水,两桶水打好后,我又请求大姨让我挑起来试试,想着大姨跟我妈差不多年纪,我帮老人家把泉水送过去----嗨,可别提了,我这马步跨好,腰下弯,肩头放好扁担,左动动右提提,架势拿得很像样,就是站不起身。。。可丢人咧。。。

两桶水不沉,为啥挂到扁担上面,就担不起来呢?最后大姨看着我直乐,将扁担轻松地挑到自己肩头,步履矫健地往回走。而我。。。想找个石头缝钻进去,我年轻力壮,竟然不如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太。

一路上这叫一个尴尬,年轻人在旁走着,七十岁老太太挑着两桶沉甸甸的泉水,“大姨,我是真想帮您送回去,要不您放下来,拿着扁担,我给您把桶拎回去,我力气大,拎水桶绝对没问题!”

终是大姨也不好意思,还是坚持自己挑着水桶。这时天上的雨点越来越密实了,“别淋着孩子,小心感冒。”大姨好心地说道。

“没事没事,小男孩,皮实点好。”回到大姨出来的巷口时,俺们头上身上都淋湿了----刚才过来也没带把雨伞。捕蝉的大姨还没回家呢,还在树丛间寻着那知---了,知---了嗷嗷叫的蝉呢。

跟着扁担大姨钻进狭窄的巷道,大姨踏着泥泞的小土路回家了,我俩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这雨,依然是一会儿下一会儿停,反正是飘过来块乌云就带点雨,来阵风将乌云吹跑了,雨也跟着溜了。

赫然发现,里面还有这么多民居老宅!

曲曲弯弯的小街两侧都是依山而建的错落有致的石头屋子,而右侧直接建在了山崖下的谷中。这时前面一座石头院里踱步出来位老大爷,天气阴沉闷热,老大爷光着膀子,肩头上搭着件白色汗衫,洗得发白的纯棉短裤看着纤维都快散开了。跟大爷打了招呼,主动说是来村里玩的。大爷点点头,说现在来村里玩的游人很多。我感叹没想到村子里面藏着这么大一片古屋。

大爷笑笑说,就是现在村里住的人越来越少,都进城了。抬手指了指对面邻居家那套典型清代风格的屋子,现如今只余了两面孤零零的山墙,顶子早就不翼而飞,“原来都有人住,老人没了这房子也没人住了。”

原来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位石匠,在以前,石匠和木匠可是吃香的手艺,讨生活娶媳妇完胜绝大多数人。

和大爷聊了好一会儿,大爷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让人感觉和他老人家聊天很亲切很放松,像是自己家的长辈,后来得知大爷也八十多岁了。

雨点又密了,打到我们仨的身上,我一直和大爷聊天,身边的小二哈同学不吵不闹也不催----这娃比我强,我小时候可不这样,我妈在楼下和邻居聊天,我扯着嗓子喊我妈,我那嗷嗷喊声响彻整座家属院。现在长大了,反而说话不那么大嗓门了,影响不好,嘿嘿。

等我和大爷告辞后,小家伙也确实等得不耐烦了,因为他头发全湿透了,像个小刺猬,身上的小T恤也是前胸后背被雨打湿了贴在身上。

进村的水泥小街虽然窄,但能行车,甚至可以绕村一圈重新回到我们停车的村委会平台那里,但是,我放弃了回去开车带着我妈绕村参观的想法-----车子卡在巷道里,我们回不了家不说,连带着人家也进不了村。

从上面的弯道绕到下面山坳里民宅街巷中,隐隐听到有人声,原来是村民们三五一群坐在大门廊下聊家常呢。

冯张宅村原先应该居住户很多很多,只是看着不是房屋废弃,就是大门上挂着锁头。曾经喧嚣的山中古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安静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优良的教育、先进的医疗,都集中到了城市,把年轻人也都吸引了过去,村里还能拿什么来留住年轻人呢?时代不同了,不是以前吃饱饭就可以过一辈子的年代,再下去十年,当老人越来越少了,这些古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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