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监管改革暗助华尔街
金融监管改革“暗助”华尔街
金融监管改革“暗助”华尔街 更新时间:2010-7-4 0:07:50 九成衍生品交易得以保留
本报记者 兰晓萌 北京报道
6月25日,奥巴马在登上“空军一号”准备前往加拿大参加G20领导人峰会前,难掩兴奋地宣布:“我们已准备好通过大萧条以来最严厉的金融监管改革法案。”
美国总统的兴奋来自几小时前国会山传来的一个好消息。当天凌晨5点39分,美国参众两院的立法者们经过20小时的讨价还价,就分别于36天前和196天前通过的参议院版和众议院版监管法案中存在争议的内容达成妥协后,通过了两院合并版本――长达2319页,被称作《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与消费者保护法案》的金融监管改革最终草案。
5天后,该草案由众议院最终批准通过,此时距离参议院最终批准并交由总统签字生效仅有一步之遥。尽管由于民主党参议员伯德的去世,参议院的投票很可能将推迟至紧随7月4日“独立日”的一周休假后,但参院立法者料将在返回国会山之后“快马加鞭”完成这一立法程序。
这意味着一年多以来始终悬吊在华尔街和市场心头的一个重大不确定因素终于“落听”。自去年6月18日白宫推出金融监管改革提案以来,参议院金融委员会主席多德、参议院农业委员会主席林肯、众议院民主党、甚至连一向“袒护”华尔街的共和党,都纷纷推出了自己的金融监管改革提案。
因此,不同于以往屡次以市场报复性下跌回应,华尔街在这次两院最终草案通过之后以“涨声”相迎。当天,美股金融板大涨,标准普尔500金融指数收盘上涨2.8%,摩根大通、高盛等大型银行的涨幅均在3%以上。
华尔街的喜悦不仅来自于一大不确定因素的消除,更重要的是,这份几乎触及美国金融业所有方面的、77年来最大规模的“金融体制手术”,最终剔除或弱化了对华尔街影响最大的几项规定。
剥离高风险掉期业务
对于从场外交易衍生品中获取巨大利润的华尔街大银行来说,对其衍生品业务强加的约束可能是它们最为抵触的内容。而对衍生品交易的监管也是长期以来改革立法的争执焦点之一。
在众多要求加强场外交易衍生品监管的提议中,参院农业委员会主席林肯的最为严格。根据她最初的提议,享受联邦存款保险或通过美联储贴现窗口融资的银行,必须剥离掉期业务;多数掉期业务须在接受监管的交易所内进行,并通过清算所进行结算。
美国货币监理署6月2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商业银行2010年第一季度共持有216.452万亿美元的衍生品,这个数字是美国GDP的近15倍。其中,掉期合约占63%,价值136.331万亿,远高于占16%的期货和远期交易、占15%的期权交易和占7%的信用衍生品交易。
而美国银行所持有的如此庞大的衍生品合约里,有96.5%,也就是209万亿美元集中在摩根大通、高盛、美国银行、花旗集团、摩根士丹利这5大银行手中,而美国最大的另外20家银行,则几乎将剩下的衍生品合约全部包揽。就美国银行公布的数字来看,美国商业银行今年第一季度已从衍生品交易中获得了82.6亿美元的收入。
在最终方案中,虽保留了对场外衍生品市场实施全面监管、要求标准化的衍生品在交易所内交易并经过第三方清算等条款,但银行只需剥离农产品、股票、能源、金属以及未清算的信用违约掉期交易,利率和外汇掉期交易得以保留,银行也能继续参与黄金和白银的掉期交易。
在银行进行的各类衍生品交易中,利率产品一向占有最高的比例。由于衍生品交易商通常使用利率合约对冲外汇交易风险,因此这两种衍生品往往被放在一起对待。从OCC提供的今年第一季度的数字来看,美国商业银行所持有的利率合约和外汇合约的规模分别为181.981万亿美元和17.596万亿美元,二者加起来共占银行各类衍生品交易总量的92.2%,相比之下,信用衍生品仅占6.6%,股权合约仅占0.7%,商品及其它则不足0.5%。而在美国商业银行第一季度从衍生品交易中获得的82.6亿美元收入中,外汇和利率的交易收入就占到52.4%,为43.33亿美元。
由此来看,金融监管法案剥夺的是银行的一小部分衍生品业务,这并不会给华尔街造成太大的影响。
大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曲峰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认为,美国金融监管法案剥离银行部分大宗商品衍生品业务、允许其保留利率和外汇衍生品业务,是规范银行发展的一种良性安排。因为,缺乏大宗商品现货背景的银行参与大宗商品期货、期权交易,实际上是其金融业务在大宗商品领域的延伸,相对带有逐利的特点,因而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相比之下,由于银行持有大量的货币和现金,被保留下来的利率和外汇交易业务是它们对冲风险必不可少的工具。
事实上,银行并非完全不能“染指”农产品、股票、能源、金属的掉期交易。因为根据新规,银行须将风险最大的衍生品交易业务转移到一个独立资本运营的附属公司。银行可以“借道”这些子公司,参与这部分衍生品的交易。并且,立法者们可能将为银行转移这些衍生品业务留出足够久的期限――截至2012年,银行须成立这样的附属公司,截至2014年,银行须完成转移,但如果需要,这一“过渡期”甚至可以再延长一年。
即便如此,银行不管是否参与这些高风险的交易,都不会对一些大宗商品的衍生品市场产生很大影响。“毕竟,银行并不是构成大宗商品投资者的主要角色。”曲峰说。不过,高盛6月28日发布报告称,包括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和洲际交易所在内的商品交易所,可能会从金融监管法案中获益。
此外,以创新见长的华尔街总是会通过发明新的衍生品来规避监管带来的影响。《世界的人民币》作者、银行资深专家孙兆东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说,从历史来看,每次新的政策出台之后,华尔街都会有新的创新。摩根士丹利前常务董事比尔・布朗也承认:“每当国会努力想挑出些魔鬼塞回瓶子里时,我们就会创造一些极其古怪的东西出来。”
限制过多介入自营交易
在监管法案中,以限制银行自营交易为核心的“沃克尔规则”是立法者先高高举起、最后轻轻落在华尔街身上的又一根“大棒”。
这项以前美联储主席、现任白宫经济顾问沃克尔的名字命名的规则,此前一直要求禁止那些存款受联邦担保的银行投资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限制自营交易的本意,是为了减少银行的高风险活动,保护纳税人免于用自己的钱去拯救这些银行。支持者希望再次将银行吸储和放贷的活动,与“高风险的”承销、交易和对冲活动分开。
但最终,法案的最后版本以附加的一个例外条件对“沃克尔规则”进行了软化处理,即允许银行投资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但只可投入该基金份额的3%,同时,银行投资于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的资金规模不得高于自身一级资本的3%。
据银行2010年第一季度的财报显示,美国银行、摩根大通、花旗、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一级资本分别为1550亿、1310亿、1190亿、680亿和490亿美元,也就是说,这些银行依然分别可以拿出47亿、39亿、36亿、21亿和15亿美元来从事自营交易。
银行并不曾公布各自用于自营交易的资金到底有多少。但就其它一些相关数字来看,一些大银行均超出了一级资本3%的限制。例如,截至今年3月份,高盛在自设对冲基金、收购基金和房地产基金的投资就多达155亿美元,占自身一级资本的23%,远高出3%的“红线”。摩根士丹利今年第一季度末投资于自募基金的资金为46亿美元,占其一级资本的9%。
孙兆东认为,按比例限制银行的自营交易,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个别市场上的流动性,这对金融过度的美国来说,可以避免市场过度波动。曲峰也认为,在流动性太多的情况下,防止银行资本直接介入衍生品市场,从而在降低风险的同时减少泡沫,这可能是立法者设定这一限制的一个初衷。
但是,孙兆东认为,这一折衷的限制对银行产生的影响是有限的。商业银行的自营交易业务并没有得到完全的限制,银行通过参与这部分业务的其它渠道也没有全部堵上,而且,自营业务也远不是银行最大的那块业务。
改革法案给那些超出3%限制的银行7年的时间来出售多出的资产,以达到3%的要求,法案对流动性较差的投资还会进一步放宽期限要求。
而且,从银行通过自营交易获得的收入来看,这一限制对华尔街来说并不意味着很大的痛苦,因为包括花旗、美国银行和摩根士丹利在内的许多大银行,都只有一小部分收入来自自营交易,多数都在2%上下。高盛的自营交易收入虽然占到了10%,但由于“代客理财”这一道路没有被堵死,因此,尽管它得出售一些持股,但却可以以客户的名义进入那些刚刚被立法者圈起来的“禁区”。例如,摩根大通旗下的高桥资本管理公司,是一家规模为200亿美元的对冲基金。由于这一基金的全部资金都来自客户,因此,摩根大通可以继续保留这一基金。但实际中,如何确定银行是为自己还是为客户交易,对监管者来说是个难题,而这对追逐利润的银行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
就在金融监管改革议案在众议院最后闯关胜利的前一天晚上,在民主党的主动退让之下,国会从法案中剔除了颇有争议的银行税条款。孙兆东对此表示肯定:“立法者采取折衷的态度,是因为对华尔街太过激的话,就不利于自身的金融业发展,而若不收紧监管、不抬高门槛,危机教训就不能从历史的角度去解决。”
“美国正在给自己纠错,弥补自己在许多方面存在的监管空白。”曲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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